133 向胡人學習楚懷王逃到趙國的邊界上，趙王可沒在本國。這位趙王就是趙肅侯的兒子趙武靈王。說起這位趙武靈王，他是趙國數一數二的英明君主。眼光遠，膽子大，外國的東西，好的就要學習，本國的東西不好的也要改革。趙國的大臣像樓緩、肥義、公子成，全是他挺有才干的好幫手。

　　公元前307年（周赧王8年，趙武靈王19年），有一日，趙武靈王對樓緩說：“趙國的北面有燕國，東面有東胡，西面有林胡、樓煩、秦、韓，中心另有中山。四面八方全是強橫的敵人，什么是咱們的保障啊！自己要是不自暴自棄，隨時都能給人家滅了。要自暴自棄當然有好些事要做。我打算先從改革服裝下手，連帶著就可以改變打仗的方式。你瞧怎么樣？”樓緩說：“服裝可怎么改吶？”趙武靈王說：“我們穿的衣裳，袖子太長，腰太肥，領口太寬，下擺太大。穿著這種長袍大褂，做事多不方便。”樓緩把話接已往，說：“還費衣料。”趙武靈王說：“多費點衣料倒是小事，要緊的是要改一改咱們的態度跟精神。穿上長袍大褂做事不光不方便，走起道兒來搖搖擺擺的，干起活兒來就會遲慢。因此，也就削減了急起直追的精神。全國的人都這樣，國家哪兒強得了？我打算仿照胡人的習俗把大袖子的長袍改成小袖兒的短褂，腰里系一根皮帶，腳上穿雙皮靴。要是穿上這種衣裳，就能做事方便，走道靈活。你再想大模大樣，搖搖擺擺地走也就辦不到了。”

　　樓緩聽得挺高興，說：“咱們能夠仿照他們的服裝，也能夠學習他們打仗的方式。”趙武靈王說：“是啊！改變了服裝，打仗也能夠學胡人了。胡人穿著他們那種衣裳，能夠挺方便地在馬上射箭。咱們打仗，向來用兵車。只知道用馬拉，可不會騎著馬打仗。駕著車打仗哪兒能像騎在馬上那么靈活吶？我主張仿照胡人的服裝跟騎馬射箭的法子。”樓緩愿意幫助趙武靈王，去教導老百姓都這么辦。

　　君臣倆人商量妥當過后，第二天，趙武靈王就執政上對大臣們宣布了這件事兒。他們聽了，大多數都反對。有的說：“衣裳不光是保護身子，也是表示禮節。咱們的禮節是由古時候圣賢傳留下來的，不能隨便改變。”有的說：“應當拿中國的文化去改變胡人的習俗才是道理，哪兒能拿胡人的習俗來改變中國文化吶？”趙武靈王想不到他們竟這么頑固，心里很不痛快，改革習俗的心里可就有點晃悠了。

　　趙武靈王轉頭對大夫肥義說：“我本來想教老百姓都穿胡服，學習騎馬射箭，好改一改咱們這種拖拖拉拉的習氣，可是我要這么辦，準得有好些人會反對。”肥義說：“不下決定，辦不了大事！不論改革什么，總會有人反對。反對改革的人大多看不到將來。一般人就知道看已往，咱們是看到將來的。古時候的圣賢哪兒不主張改革吶？要是他們也這般頑固，只能夠仿照古人的話，到現在咱們也許還赤身裸體地住在山洞里吶？哪兒能有這衣裳吶？更談不到什么禮節了。不改革就永遠不能進步。要改革就不妨仿照胡人的習俗。古時候的圣人又怎么不是這樣的吶？帝舜的時候，有個部族叫有苗。他們的文化雖說不如中原，他們的跳舞可比中原的好。帝舜就向他們學跳舞。大禹也是這樣。他到了裸體國，就見那地方的人都是赤身裸體的，大禹就脫了衣裳跟他們一樣地光著。可見古人也有仿照別地方的習俗的。只要對國家，對人民有利益，不論什么都能學著辦，不必管它是古時候的依然現在的，是中原的依然別的部族的。大王何必猶疑不決吶？”

　　趙武靈王聽了肥義的這一篇道理，就說：“不錯！也許有人會笑我，罵我。可是那些有見地的人跟子弟人總會贊成我的。”他自己就先穿起胡人的服裝來了。他們君臣們還以為穿胡人的服裝是個大改革，他們哪兒知道趙國的老百姓，尤其是臨近邊界的人們早就有人穿這種衣服的了。

　　第二天空上朝的時候，趙武靈王、樓和緩肥義，都穿著小袖子的短衣出來了。一般大臣瞧見他們這個樣子，都嚇了一跳。他們還以為趙武靈王犯了瘋病吶。這不是太丟臉了嗎？這不是把中原的文化、品德、禮義，都扔了嗎？可是趙武靈王下了決定，非實行新服裝不可，他又用種種理由把他那個最頑固的叔叔公子成也說服了。公子成也穿上胡服。大臣們一見公子成也穿上了胡服，大伙兒只好伴伴隨著改了。然后趙武靈王出了一道改革服裝的命令。沒有幾天，全國的人不分富貴貧賤，全都穿上了胡服。有錢的人起頭覺著有點不像樣，之后因為比起以先的衣裳實在方便得多，反倒時興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