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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個生還者 | |||||
作者:佚名 成語故事來源:本站原創 點擊數: 更新時間:2025/6/6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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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個生還者我二十二歲那年出過一場車禍,醒來過后就認不出父母以外的人的面容。 直到大學畢業的第二個月,夏生突然之間跑來找我,那時我才發現,我竟然認得出她來。 “明天開始我得住你這了,沈陌。” 我哈欠打了一半生生被她噎住。那日她敲開我家的門,第一句話就是這樣,且態度決斷,說罷就要往屋內鉆,我一手按住門橫在她跟前,冷聲問道:“你這是做什么?” “讓我住下來再說。”她一臉無奈。 “我拒絕。”她那絲絕不虛心的態度稍微讓我反感。 “為什么?” “不為什么。”說罷我就打算關門。 “沈陌,等會兒——”她伸手拽住我,神色鎮靜地說道:“大二暑假的時候,咱們系組織了一次到川城的外景拍攝,你記得吧?” 夏生突然之間提起這件事,真叫人有點猝不及防。 “……記得。” 我徐徐地應答,夏生卻沒把話續下去,似是有什么難言之隱。 我把昭然若揭的送客態度收了返來,敞開門對她說:“出去說吧。” 我們大學所在的城市并不是什么叫人嘆羨的好地方,不算落后,但繁華不到哪里去,就算歷經了好幾年的政府改建拆遷,市鎮內的小城村依然不知凡幾。這邊街道口還見高樓大廈林立,幾米開外拐個彎兒便是一片青磚黛瓦的矮屋平房,也算是該市的一大特色。 大二那年暑假沒回家,于是跟一些同是留住宿舍的學生商量組織出外拍拍外景。報名的一共十三人,我跟夏生就是其中一員,都是留校生湊的數,彼此平時都是沒怎么熟悉的。 外景地點是城郊鞍山附近一個叫川城的小鎮,個人包車前往,在川城里租借的一樓平房住宿兩晚。外景最終一天,夏生因為家里有要事馬上要走,便讓家人駕車來接了人。隔天乘個人車回去的人在山路上出了特大交通事故,車子剎車不及撞過公路護欄翻下半山,車上的同去學生十二人有七人當場身亡。那場意外我亦身歷其中,時隔兩年,現在提起那情景依舊歷歷在目。 我問夏生,為什么突然之間說起這件事?夏生就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,臉色有些發白。 “因為……我仍然見得到他們啊。” 我抬起頭看她,以眼光示疑:“夏生,你得臆想癥了吧?” “連你也當我是神經病嗎?”她眼中竄起幾星慍火,我把煙灰彈進裝著麥茶的紙杯里,陷入深思。對于自己無法了解的東西,我會表示質疑,但不習慣去否定它。 “就算你說的是真的,你來找我也是無補于事。” “我需要你幫忙,沈陌。”她一雙詬誶分明的眸子看著我,絲絕不見畏縮。 權且當是位離家出走無處投奔的舊友,毅然拒絕也太不近人情。我性子耐不住磨,她三番四次請求后,我終究是答應了讓她住下來。不過事先聲明了限日為兩星期,期限一到,立馬給我滾蛋。 “對了,沈陌。” 她突然之間這么問:“那場事故除了你以外,幸存的其他人是誰,你知不知道?” 話題急轉直下,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,說: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 那場事故的死者名單沒在報紙新聞上公布,而車禍后的我傷重臥床休養也有好些日子,根本沒得知什么新聞,在事故中生還的五人除了我以外,其他人均已離開了本市。 死去的人是些什么人,活下來的是些什么人,我一概不知道,也沒興趣知道。 更大概應該說,這件事給我造成的陰影,是無法消弭的畢生傷痛,我沒可能蠢到自己去揭開傷痂皮肉,抓把鹽撒上去。 夏生在行李包里取出一信封,稀里嘩啦倒出來一堆剪報和幾張照片,是我們學校某些班級的畢業照。她指著照片上一個用馬克筆圈起來的男生,是環藝系的同屆生,“他你熟悉不?” 我湊已往看了一眼,說:“熟悉,但是不熟,也是攝影社的,叫容華。” 話一出口,我整個人僵住了。猝然站起來,撥弄著茶幾上的一堆畢業照,所有人的容顏都是一片模糊,除了那次川城外拍的時候一路去的那些人,一切認得出來,原來不止夏生…… 她驚異地看著我問:“你怎么了,沈陌?” 我重新坐了回去,一瞬不瞬地看著夏生,徐徐道:“沒有什么……” 她也不再追問,指著照片里的容華說:“這個人和你一樣,也是那場事故的幸存者,現在人在K市,我聯絡過,說是過幾天能出來見個面。” “你見他做什么?” “不知道,但我既然看得見他們,我就要弄個曉暢。”她立場剛強,不容旁人質疑:“沈陌,你會幫我的吧?” “既然還在世的人另有五個,那你為什么要找我?” “因為我覺得非你不可。”她這么說。 東西整理得差不多,夏生正兒八經地從包里掏出名片遞過來,白底黑字的簡介,現時工作是市內電視臺某個探秘欄目的記者。她眨巴著眼說:“其實,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啦。” 我總覺得夏生是別有企圖的,而到底是什么企圖,我卻不得而知。 夏生住下來那三天,每日早出晚歸。 第四天一大早把我從床上叫起來,死皮賴臉著要我跟她一路出門。 “你忘記了嗎?明天要去見容華啊。” 我也是想弄清楚,為什么車禍后我會只認得出那次一路去川城的人,于是在夏生的再三催促下,我收拾起闌珊的睡意起床梳洗。 在電梯里剛好遇見隔壁的阿姨,搖頭示了好便是一路靜默,夏生靠在我耳后碎嘴地嘮叨:“怎么你都不跟鄰居社交兩句……” “有什么好社交的?”我淡淡地應了句。我不是熱絡的人,也不擅長說好話套近乎。 “沈陌你啊,就是太冷淡,太不會做人。打好鄰里干系往后也好有照應的對吧?”她說的也不無道理,但我覺得人際干系這種東西處理起來非常麻煩事。 見我沒應承的意思,她悻悻地道:“下次我去好啦。” 我絕不留情地冷聲嘲諷她:“你當自己是誰呢?” 夏生嘻皮笑臉:“是不是活像你家新進門的媳婦?” 我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她吐吐舌頭,二話不說地蹦出電梯。 與容華約見的地點是在離大學不遠的路口咖啡廳,十點鐘碰面。我跟夏生提早了半小時到,兩人點了些喝的就只能坐著干等,聊著些有的沒的事兒。 “你說能看見那場事故死去的人,那你看見的他們是什么樣子的?” 話題就突然之間轉到這個方向上去。夏生眼光詫異地看著我,又迅速平靜了下去,一臉熟稔地說起:“大概……做什么也沒人知道,卻堅信自己在世,依舊按照自己在世時的方式做著所有事,這樣吧。” “那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死了呢?” “會消逝吧?畢竟只是偽裝在世而已……”她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。我看著她有那么一瞬微妙的表情轉變,有意無意地錯開我直視她的目光,似乎刻意躲避些什么。本想持續追問個究竟,放在桌上的手機卻是很得時宜地響起,夏生按下接聽拿起放到耳邊。 “喂?請問哪位?啊,是的,我就是。太吵……麻煩事大聲點好嗎?什么?對,是這樣的,沒錯……” 似乎是在認真聽電話里頭的人說話而靜默了一番,她手里攥著電話,直直地看著我,眼眸里逐漸染上驚駭,我見事兒不對,忙問:“怎么了,夏生?” 她把手機拉離耳邊,猛然站起身拉著我出了咖啡廳,在路口截了出租車坐進后座,口氣倉促地對司機說:“去二環的高速立交附近,快點。” “出了什么事?” “容華在二環的高速立交出了事故,那邊的人在他電話記錄里找到我最近的來電,讓我們去一趟。”她神色倉皇地說。 車子往二環的方向開去,我心里頭卻有種不可名狀的詭異不安在騷動。車輛道路在廣路中段開始變得擠塞,司機探出頭去詢問,有人回應說立交橋上出了車禍,封了一邊車道,這狀況一時半刻緩不過來了。夏生坐不住,付錢下了車打算徒步走去,我便只能伴伴隨著她去。 車龍一路蜿蜒,遠遠便看見黑黃色的鐵馬阻擋了一邊的車道,亮著警示燈的大型貨車和救護車組停靠在一邊,劇烈的剎車痕跡像是地面拖曳出來的瘀傷,觸目驚心。事故是四十英尺大型集裝箱貨車和小型車追尾,現場如何慘不忍睹即便是不看猶能想象得到。 夏生穿過車流跑已往。 “夏生!”我追在身后厲聲喚她,夏生沒聽,臉色蒼白地盯著事故的車輛,被救援隊拖出的小型車殘骸,散開一地的鋼化玻璃碎礫,仿佛一團被巨大手臂扭曲揉皺的廢紙,那番景象映到眼里灼得我視網膜發痛,倏忽涌上一陣惶遽,無比惡心。 那次約見沒能見成,容華在事故中當場死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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